“玉梅阿姨”背负的过去没有正面出现在银幕上,当罗冬决定跟拍她时,他镜头对准的是她此时此刻步履不停的生活。七十多岁的老太太,每天在没有暖气、热水和独立卫浴的城乡结合部平房里醒来,上海阴寒入骨的一月,她在户外洗脸刷牙,回到房间里简单锻炼,然后梳妆打扮,一丝不苟地抹代表着老派上海的银耳珍珠霜,搽荧光芭比粉的唇膏,拉上拖车出门,坐轻轨换地铁从城市的东南郊到城市中心的复兴公园,或西南边漕河泾的老年舞厅,或西北角的宜家卖场,有时,她要一对一地约老先生见面,会选定召稼楼这样的古镇。她不知疲倦地穿梭在上海越来越大的城区,至于她的过去、她的秘密,就像一张考验耐心的拼图,隐在表面活色生香的老年社交生活的背面。特辑中,很多观众也表达了自己对影片的解读与看法,影片中的废墟是非常独特的视角,废墟展现的不仅仅是断壁残垣,反而是存在过的证明。它里面拥有的是人类曾经相处的温暖,而人类的温暖是会消灭灾厄的。导演温柔解读灾难的含义,人们的日常正是在一声声“我出发了”和“我回来了”中交替,当说了“我出发了”却无法再说“我回来了”这就是灾难。灾难发生之前对于所有人来说也只是平常的一天,而灾难之后对于我们来说,千篇一律的日常也变得弥足珍贵。如果观众能够在影片中获得勇气,感受到治愈,那么这就是《铃芽之旅》的最大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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